曹平安——耄耋碎墨

      耄耋碎墨”这个题是曹老给自己命名的。“耄耋碎墨”当我看到曹老写出这四个字时，感觉这里面有很多的内涵。这不仅仅是说明一位白发老者玩墨拾碎、这里还包含了一些自嘲、一些沧桑，一些感叹、更多的是淡定与潇洒。也如曹老自己的简介“曹平安：别名：汾东、山西蒲县人士，已届耄耋之年，自诩书法玩家。其少小起省城半工半读，以致留校助教。一九六二年被压缩返乡。（俗称六二压）在蒲县农村、学校、县委住事凡十三年，一九七五年重返省城，入山西作家协会至今。二00一年退休。期间写了些散文、拍摄了大量的摄影作品，其中《文坛五战友》备受好评，并著有书法集《曹平安闲墨》《曹平安戏墨》。”

       曹平安、曹老，何许人也？看了上一段，读者也就明白了“曹平安，山西省一位玩墨的老学者”。而本文笔者更想表达的是曹老的那种人生境界。

    俗说：境由心生。曹老的心境是坦然的，无欲无求，顺其自然。曹老给人的印象平静、平和、温婉、慈祥。宛如一面圣洁的镜子，照印出纯净的人格与品质，令人尊敬爱戴。

     我认为，书画只要和金钱挂上钩它一定就低俗了，试问：一个画家或书法家，在写字画画的时候？心里想的是钱、钱、钱，那这幅字画还能好到哪里去？一个好的书画家一定是脱俗的，他的心灵是经过长时间的沉寂，是在长时间的寻觅中才找到生活的真谛，有激荡，有梦想，有浪漫，那都是缘于生活的责任感以及对今生今世唯一性的认同感。心灵，在笔墨的抚慰下，情感激荡。当然，心智更需要在时间的长河里得到锤炼和洗礼。惟有如此，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能神与物游，生命才会拥有灿烂的色彩。

     曹老就是由一种沉寂，在真实的现实中学会了等待与容忍。曹老在他的《曹平安闲墨》中，曾这样自报家门“余出身于富户贫家，自幼被衣食所困。……其间生活之困窘，精神之孤寞，复加出身之政治羁縻，个中酸楚苦涩，常人难以体味。”可见，没有享受过富足生活、没有在正规学堂读过书的曹平安是付出多少常人无法体味辛苦与历练，才有今天的凝练、沉稳和大气。

     曾不到十五岁的曹平安，那时他在一所小学校打工，做着生炉子、烧开水、清扫学校卫生、打铃、看门等杂七杂八的工作。由于能吃苦，年龄又小，人性又好，年少的曹平安很受师生们的喜欢。做完杂事，曹平安就会抓紧时间旁听各门课程，并且饱读了学校图书馆里的各种书籍，特别是一些文学巨著。不认字就查字典，不懂的问题就问老师们，不耻下问、勤学苦读。最终，他以最优异的成绩考入省城重点中学，又以最优的毕业成绩，留校当了中学教师。就在他青春、理想嘉年华的时候。由于实时年代的动乱，曹平安又被压缩返回农村，当起了挑粪的农民。然，曹平安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消磨了意志。古人云：“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上云卷云舒，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正是饱读诗书，曹平安年轻时就有这种淡泊的心境，他一直保持着沉着稳定、好学向上，吃苦耐劳的个性与品质。因而他的心灵始终是健康的，美好的。

     也就是在那时，之前与他相爱的一位城市里的满族姑娘，毅然决然的嫁给了挑粪农民曹平安。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那时的社会虽不像现在这样物欲横流，人们的人生观也不像现在这样现实。然而，但凡一位健全的美丽姑娘、也是很难承受生活的窘迫、政治及信仰的双重压力。曹平安幸运地遇上了一位慧眼识君的、美丽的、聪慧的、贤淑的姑娘。她就是一直与他风雨携手，度过了五十载春秋的妻子关美英女士。每当曹平安说起他的妻子关美英，他的眼里就会充满欣慰与温存，他对妻子充满了感激与爱惜。幸福也是一种心境，它是一种知足、淡泊、随遇而安、乐己所乐、心怀感激之情。曹平安说：妻子是他的人生中最至关重要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他幸福的源泉，也是他这一生里最要感激的人中之一。

     是的，曹平安一生里感激的人很多，直至人们尊称他曹老的今天，曹老也未能淡忘那些帮助过他、激励过他的人们，有他的师长、父母、妻子、朋友。他常常讲起他的恩师西戎先生。西戎、原名席诚正。山西蒲县人。中共党员。1944年毕业于延安鲁艺和部队艺术学校。1938年参加革命。历任保德县第四区抗日联合会文化部长，《晋绥大众报》编辑科长，中央文学研究所学员。1949年后历任《川西农民报》编辑部主任，《川西文艺》主编，山西省文联副主席，《火花》、《汾水》主编。中国作协第三、四届理事，中国作协山西分会主席、名誉主席，山西人大常委会第六、七届委员，中国作协第五届名誉委员。1943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说《吕梁英雄传》(合作)，短篇小说集《宋老大进城》，散文集《寄语文学青年》，电影文学剧本《叔伯兄弟》、《扑不灭的火焰》(合作)、《黄土坡的婆姨们》等。1992年山西省委、省政府授予人民作家荣誉称号。

      西戎先生在曹平安人生最关键的时刻，推荐引领了他。使之曹平安在老一辈优秀的文艺工作者的鞭策与引领下成就了今天。曹平安以一颗感恩的心视西戎如再生父母。

视当年身边那些师长、同事如兄弟手足。这在曹老的很多文字里都表述过。

      感恩是心境的一种方向，是一种态度和执着。它沿着时间的深处不断延伸，当来自物质世界的各种诱惑与恐怖时，心灵也不会失去方向。当这种心境达到一种高度时，心灵才会迸发出热烈而丰富的、精彩绝伦的硕果。

      曹老的碎墨、无色却有图画之美的灿烂，无声而有音乐之妙的神奇。可见人的心境与书法同源，这也正是中国书法魅力之所在。所以欣赏书法令人赏心悦目，达到精神上的享受。曹老写书法时、意力集中、心手并用、心平气和、神安意稳、烦恼尽除、宠辱皆忘。以净化的心灵运于笔端，或如蜻蜓点水般飘逸，或如蛟龙穿海般洒脱，直画如剑，曲笔似藤，点若危峰坠石，撇如兰叶拂风。纵横捭阖辟新径，酣畅淋漓写人生，是点线的巧妙组合，是生命的悲喜交融，从而笔下生辉，纸上溢彩。

           欣赏曹老的书法，如春风轻抚心境，充盈美妙的笔触如诗如画，亮养双眸，陶醉心灵。曹老说他这一生的业余时间除了读书，就是写字。他是一位追求完美的的人，特别是写字，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流畅，干净，个体整体都要力求完美。曹老的书法有任情恣性的一面，更有“若飞若动，若往若来”那种朦胧、清丽。

      欣赏曹老的书法，仿佛被月光温柔的抚摸，让人有种淡淡的兴奋。咋看曹老的书法，你不会马上就怦然心动，仔细品读，那耐人寻味的美会让人爱怜不已。曹老说：他在写字的时候“默出静思，随意所适， 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彩，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因而全神贯注，行笔迅捷，用笔有力，发力沉重，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人如字，字亦如人。恬静，淡泊是曹老的自家风范。正是这样，曹老的书法得到越来越多的书法爱好者喜爱。曹老为人和蔼可亲，我们收藏曹老书法的同时也储藏了曹老的那份祥和的心境。

      曹老如今和妻子有着稳定的经济收入，有三个优秀能干儿子。他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们大都出人头地。有人想包装曹老，有人想捧红曹老，然平和一生的曹老还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上云卷云舒，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曹老决定在2013年春将他精表的一百五十幅书法作品全部无偿的献给他的家乡蒲县博物馆，意在激励家乡的后人不要忘记国粹，一定要学好汉字，弘扬民族书法，把汉字文化发扬光大。　　

责任编辑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