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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鲁迅文化奖年度诗歌:《河西走廊抒情》

2013-12-12 11:22 查看: 2524 来自: 中诗网


 12月4日,由搜狐和鲁迅文化基金联合举办的第一届鲁迅文化奖颁奖盛典,在清华大学蒙民伟音乐厅隆重举行。李亚伟的《河西走廊抒情》获得年度诗歌大奖。
  《河西走廊抒情》涵盖历史、政治、国家、生死等,有一股由人生遭际和心灵觉悟等凝和而成的龙卷风般的雄浑力道。自诗行之上向我们迎面扑来,读来令人回肠荡气,唏嘘不已。
  李亚伟在获奖后表示,中国的诗歌有两个古老的源头,一个是《诗经》,一个是《楚辞》。这两个源头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交汇,在进入唐朝时,形成了世界历史上伟大的文明之一,唐诗。将近一百年前,西方文明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强力推动下进入了中国。我们站在百年后的今天,能看见中国诗歌从五四开始又有了两个源头,一个是以唐诗、宋词为代表的东方传统诗歌,另一个就是经历了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的西方传统诗歌。
  在古代中国,尤其是在唐诗诞生前,时空宁静缓慢,社会和生活也走的非常慢。进入当代中国,尤其是最近30年,中国的当代诗歌发展非常迅速,一些勤奋创新的诗人所创造的成果,甚至超出了一些文化工作者的认知和理解的范围。
  他说:所以我想告诉一些对中国当代诗歌有误解的读者,诗歌的阅读和被欣赏从来都有滞后的特性,因为我们对诗歌的阅读习惯常常是倾向于前朝的。比如在初唐,那些进士和各地官员们大多数都是诗歌作者,但是他们的主要感兴趣还是陶渊明。所以从这个角度讲,要求诗歌的意义在它所处的时代就立即生效或者变现,那是实用主义。诗歌是精神创造,诗歌是为未来创造文明的一种自发的孤独的劳动。
  李亚伟想对一些诗歌爱好者说:诗歌确实曾经很热,但是那不是诗歌的真正情况,诗歌在古代也在某些特殊的岁月曾经很主流,其实那不过是在科举制和官本位的环境里知识分子们的生存要件。
  他接着总结两点:第一,中国诗歌一直有着它自己清晰的发展轨迹,它一直在它自身的规律里发展。第二,中国诗歌正面临开出最美花朵、结出最美果实的历史性的时期,因为它已经拥有了再次繁荣的历史性的文化大背景。
  李亚伟,著名诗人。出生于重庆市酉阳县。后以一首《中文系》被传抄遍全国各大学的中文系。他在诗歌写作中表现出的卓越的语言才能和反文化意义,使他被认为是“第三代”诗歌运动最有影响的诗人之一和中国后现代诗歌的重要代表诗人。主要作品:《中文系》《少年与光头》《异乡的女子》《风中的美人》《酒中的窗户》《秋天的红颜》。
  现场朗诵诗歌作品:
  第一首
  河西走廊那些巨大的家族坐落在往昔中,
  世界很旧,仍有长工在历史的背面劳动。
  王家三兄弟,仍活在自己的命里,他家的耙
  还在月亮上翻晒着祖先的财产。
  贵族们轮流在血液里值班,
  他们那些庞大的朝代已被政治吃进蟋蟀的帐号里,
  奏折和钟声还一波一波掠过江山消逝在天外。
  我只活在自己部分命里,我最不明白的是生,最不明白的是死!
  我有时活到了命的外面,与国家利益活在一起。
  第六首
  雪花从水星上缓缓飘向欧亚大陆交界处,
  西伯利亚打开了世界最宽大的后院。
  王大和王三在命里往北疾走,一直往北,
  就能走进祖先的队列里,就能修改时间,就能回到邂逅之前。
  历史正等着我,我沉浸在人生的酒劲中,
  我有时就是王大,要骑马去甘州城里做可汗。
  风儿急促,风儿往南,吹往中原,
  敦煌索氏、狄道辛氏,还有陇西李家都已越过淮河,看不见背影。
  我知道,古人们还常常在姓氏的基因里开会,
  一些不想死的人物,在家族的血管里顺流而下,
  部分人来到了今天,只是我已说不出,
  我到底是这些亲戚中的哪一个。
  第八首
  嘉峪关以西,春雨永远不来,燕子就永远在宋词里飞。
  而如果燕子想要飞出宋朝,飞到今生今世,
  它就会飞越居延海,飞进古代最远的那粒黑点。
  在中国,在南方,春雨会从天上滴滴答答降落人间,
  雨中,我想看见是何许人,把我雨滴一样降入尘世?
  我怎么才能知道,现在,我是那些雨水中的哪一滴?
  祖先常在一个亲戚的血管里往外弹烟灰,
  祖先的妻妾们,也曾向人间的下游发送出过期的信号,
  她们偶尔也会在我所爱的女人的身体里盘桓,
  在她们的皮肤里搔首弄姿,往外折腾,想要出来。
  第十四首
  醉生梦死之中,我的青春已经换马远行。
  在春梦和黄沙之后,在理想和白发之间,在黑水河的上游,
  我登高望雪,我望得见东方和西方的哲学曲线,
  却望不见生和死之间巨大落差的支撑点。
  唉,水是用来流的,光阴也是用来虚度的,
  东方和西方的世界观,同样也是用来抛弃的。
  王二死于去凉州的路上,我们不知他为何而死,
  当然,就是他在武威,我们也不知他为什么活着。
  在嘉峪关,我看见了卫星也不能发现的超级景色:
  逝者们用过的时间大门,没有留下任何科学痕迹,
  从河西走廊到唐朝,其间是一扇理性和无知共用的大门,
  文化和迷信一起被关在了门外。
  在嘉峪关上,我看了一眼历史:
  在遥远的人间,幸福相当短暂——
  伟大也很平常,但我仍然侧身站立,
  等着为伟大的人物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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